【转载】现代作家文学◇散文集萃◇梦里牵不到你的手 作者：木子叶寒
2016-02-25 08:36:43| 分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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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者按】一个苦涩的故事，写得真切。人的一生，总希望有一个情意相投，不离不弃，终生相爱相伴的那一半。在茫茫人海里，他是否能来到你的身边，是命运的安排。命运作弄了你，便是最大的不幸。当被欺骗的时候，自强，平静的走开，显示了自尊自爱。人生的路要靠自己的坚强和自信，鲜花总会得到阳光的普照。 （清水轩主）
讲述：小雨（化名） 女：24岁 职业老师 时间：2016年1月18日 地点：谷人云茶馆 采访：木子叶寒 美丽的邂逅 我生长在北方，从小就向往南方的生活。高中毕业，我考入杭州某高校读书，毕业后，一意孤行，独自来到宁波打工。 那时，我喜欢背着空空的行囊，四处漂泊。我总是这样想着，若是出现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，也就不会遗憾人生了。 为了找到好工作，我拼命读书，无暇顾及生活的滋味，仿佛唯有读书，考上公务员才是我唯一的出路。 是不是生命中，一切原始的开始，都是这样俗套。有些人总会莫名其妙地在我的世界里出现，就像华，竟会在考场上相逢。 “喂，这是我的位置。”我抬头看着华，满脸迷惑的样子。“开玩笑的，我就坐你旁边”。华微笑地说。 想起来，那个时候，我确实是有多笨就有多笨，有多傻就有多傻。就是因为他看上去有些老成，幽默风趣的样子，便一见钟情。 走出考场，天下着绵绵细雨，那雨柔柔的，轻轻的，抚摸在脸上，感觉有些暖意。我清楚地记得，当时，华居然带了一把非常好看的伞，就像是专门为我遮挡风雨一样。 华似乎很随意很亲切地说：“一起吃饭吧？”。我竟然没有拒绝，随口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尽管是素昧平生，但感觉像是久熟的朋友般亲切，我也不知道，这份亲近感是从哪里来的。 华请我吃了一碗极其简单的阳春面，看着那一小碗光溜溜的阳春面，清爽而润口，那扑鼻而来的清香，竟然像是加了爱的味道，似乎更有种穿透力。华的笑容很温和，如兄如父，他还说我那一身洁白连衣裙，感觉就像这碗阳春面一样清纯。 那晚，我和华相约在一起唱歌，两个人唱得都很投入。华没有想到，我唱歌是那么好，好几次，都把华给唱哭了。我不知道，是为我的歌哭，还是为谁哭。 回家时,华撑着伞，我们沿着幽长的街道，不知道走了多久。那天，我感到非常快乐，享受着与华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。我暗暗地告诉自己，无论前面的路几多坎坷，几多不幸，抑或背负着使命有多少沉重。当风雨袭来时，也要共同撑起那把坚贞的雨伞，做一个人生中最美丽的梦。 那年，华考上公务员，我当了老师。华的家不在县城，而是在乡下，我们便在城里租了房子。这两年里，我们往返于城市与农村之间。 每到节日放假，我们就会去乡下看望华的父母。因为我不懂地方语言，与华的家人交流多少有些困难，所以我尽量做个乖乖小女人。无论华出门应酬，或做什么事，我总是在家安心等候，做家务，看电视，或者看书。 没有订婚定亲，抑或没有任何法律手续，我似乎成了华名义上的妻子。在他父母眼里，也从最初的不愿接受，渐渐转向为默认。当我们的感情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时，我以为，从此不再躲避风雨的不堪袭击，不再畏惧路途的挫折艰辛。 可能爱情也有保质期。我与华的感情，从最初的热情，终归走向平淡。有段时间，华经常用老套的谎言作为借口，开始时总是说单位加班，朋友聚会，后来，干脆就说自己喜欢打麻将，甚至每天都打到半夜才回家。 有时候，我会试探性地对华说，你那么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，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？华这时就会装出很生气的样子，对我发火说，你是过度敏感，疑心病太重。 现在回想起来，那个时候，如果两个人的感情一旦被眼前的迷惑和信任占据思维时，那肯定就出现了问题。不然，为何两个人约定好的婚期，总感觉遥遥无期。从春天等到夏天，从夏天等到秋天，到冬天了，却依然得不到一个最终的约定。 又是一年春天，暖暖的阳光被风包裹着，甚是惬意。那天，华出乎意料地非要邀请我一起参加宴会不可，态度很诚恳，一再许诺，吃了饭就回家，不会再去打麻将。于是，我便答应了。 不知道又将预示着什么？说实话，这些年来，我似乎没有与华的朋友有过任何的接触。原因是我不喜欢那些朋友，他们走到一起，就是打麻将。 那天，我们早早来到酒店，静候客人的到来。其实，这样的场合，我是不喜欢参加的，现场气氛总感觉有些生疏而又冷漠。 在饭桌上，那个叫君的女人，总是找各种借口，向我敬酒，那女人看我的目光似乎有些刻薄。我也不甘示弱，回敬她的目光更加刻薄，甚至还带有些鄙视。 “我不会喝酒”，我每次拒绝的态度非常坚定。这让君在众人面前，似乎有些下不了台面，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，说话的口气都带有些火药味。 君为何如此敌视于我。那场饭局，我简直就是应付差事似的，好歹总算挨到散伙。本来，华说好一起回家，结果，他还是经不起诱惑，又去打麻将。 一路上，心思沉重，神色黯然，明知华的行为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我，还一任让他放纵自由。还没走到家，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电话，接电话后才知是君打来的，君说其实跟华已经相爱六年了，因为华的父母极力反对，才分手的。 当时，我想都没想，就怒骂道：“你们都好了六年，为何现在才告诉我，你们到底要怎么样？”。君的出现，让我感觉到一种危机感，我很害怕失去华。 我拔通了华的电话，第一次用狠狠地口气说：“华，你必须马上回家”。 华很快到家了，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，没容我说话，就从我愤怒的眼神里，仿佛读懂了事实真相的内幕。那天，华始终不承认与君有着恋情关系，坚持说，君是在开玩笑，故意捉弄的。 不管承认与否，曾经我也想试着转身离去。但那时，华在我的生命中，几乎是成了我的全部。既然华不承认与君之间的感情，那我便选择了信任，选择了谅解，选择了宽容。因为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，埋藏在内心的一角，不可触及。 有人说，选择放弃是一种勇气，我认为，选择原谅更是需要勇气。 生活很有意思，你苦苦追求的东西，到头来，也许并不是你所想要的东西。我以为把自己藏好了，藏得那样深，那样冷，我只要绝口不提以前的事，一切都会成为过去。 现在想来，那个时候，我骨子里深藏的那种安全感，其实早已荡然无存。严格的说，我没有勇气面对现实，那种寻找依附的心理，在我内心深处，早已成了与生俱来的最大弱点。 我深刻反思，有些事有些人，谁也无法拒绝，谁也无法逃避。在爱的世界里，没有谁对谁错。对华的背叛，是原谅，还是猜疑？是因为太爱，还是因为不够坚定？是否我会害怕失去，才会选择忍让，我每天不停地告诉自己，欺骗自己，安慰自己，这一切都不是事实？其实，这世上没有一种爱是理所当然的，也没有什么是必须和应该的。 我早应该料到，季节藏在我的内心深处，似乎很快就吹灭了青春期最后的一根蜡烛。那晚，华喝醉酒了，醉得很厉害。他回家时，倒床就睡，嘴里不停地叫着：“君，君，你别走……”。 第二天，等华清醒时，我问他，君是谁？是不是上次吃饭时，遇到的那个女人？他说什么君？简直是莫名其妙。说完，就摔门而去。 我知道，这次，他是不会告诉我什么事实真相了？但凭女人的直觉和敏感，华一定有什么心事瞒着我。 我没有料到那份预感会来得那么迅速，如此猛烈。因为人总是在最没有提防的时候，才会露出马脚，那天出门时，华竟然忘记带上二十四小时都藏在衣袋里的手机。 正在这时，手机响了，是无声状态。我没有接，电话显示是君，没错，肯定就是那个女人。华大概没有想到，我会拿着他的手机，而且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，查了起来。 这一动作，刚好被夺门而入的华，撞了个满怀，他气急败坏地想抢过手机，却被我挡了回去。我看到手机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，想必都是那个君打来的。 这时，又收到一条短信，手机上直接可以看到内容，写着：我在医院检查，结果是有了身孕。 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。这次，华没有对我发火，只是低下了头，重重地看了我一眼。面对我的沉默，他没有作出任何的解释。 华再一次把伤害如盐般撒在那未痊愈的伤口，我无法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，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。我拿起桌上的茶杯，狠狠地砸在地上，满地破碎的玻璃，犹如那颗碎了一地的心。 华突然将我紧紧抱住，我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，却始终不放手。那天，华告诉我全部的事实真相。原来，君是华以前的同事，君离过婚，生过孩子，这段姐弟恋情，遭到双方父母的强烈反对，甚至以死相逼，才不得已分手。 我的出现，华以为一切都会结束，生活将会重新开始。那天，华让我参加朋友聚会，原本让君彻底死心，未想到，君也以同样的方式，以死相逼，哪怕没有婚姻的名份，也要跟华在一起。 华一再承诺说，我是他最爱的女人。至于对君的那份感情，就让时间来慢慢解决。华说其实他也活得很累，放不下，弃不得，如今，唯有自己喝下这自酿的苦酒。 我仿佛经历了一场梦，梦醒后，才真真切切地找回了自我。面对一次次的伤害，以前的怯懦，软弱，愚笨，此刻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。面对华，我竟然能够慷慨地露出笑脸，为自己找一个坚强的理由。 如果说，以前的宽容是纵容，那么，现在的宽容就是一种胸怀。既然决定要走，就走得潇洒，何必回首。 我不知道，时间能否给我一条新的隧道，让我再次回到过去的年代？然而，无论过去多么美丽，天地多么辽阔，我知道，已经是回不到过去了。 于是，在这个季节，我悄悄地来了，又悄悄地走了。心中那朵最艳丽的花，开在谁也找不到的那个地方，梦里依然牵不不到你的手。到你的手。
宁波作家协会、世界华语作家联谊会、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原创作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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